伊西斯

往年旧事10

天帝陛下每日完成政务后,需得去忘川普度冤魂。锦觅仙子每日泡在忘川中,早已半生不死,行将朽木,破破烂烂。

守卫的天兵,隶属司法府,所以看管锦觅仙子很是尽职尽责。虽然浑浑噩噩,每日天帝陛下为锦觅仙子诊治时,还是并未组织。

可惜死鸭子嘴硬,锦觅仙子虽然所有仙位职务被撸光,还是看不清现实。对天帝陛下没个好声好气,即使天帝陛下不顾身体疲劳为锦觅仙子医治。日久天长,身心俱疲,天帝陛下再大的情谊,也消磨殆尽。后来,只能公事公办,不再搭理。

天帝陛下每日回宫差不多已是深更半夜,看着新任夜神披星布月的成果,昏昏睡去。

耕牛从小就知道自己异于常人,不单单是因为自己在后山捡到的那把会发光的剑,也不全因为手腕上那个蛇形胎记,而是因为自己心里有个声音,一个可以和自己交谈,说很多话的声音。

耕牛住在小小的山村里,靠山吃山,虽然贫困,好歹日子过得下去。听村长爷爷说,当初祖先搬迁到这地方的时候,周围还是黄沙遍地,全靠后山那棵神树,自从神树落户后山,扎根下来保住雨水,这才有了现在的绿树成荫,绿水青山,所以每年冬天,村里都会由村长带领全村老少爷们,进山给神树祭祀,裹草保温。

别的小孩听了都当是神话传说,耕牛也是这样想的,直到满七岁,第一次由村长带领去祭祀神树,亲眼目睹了神树,听到心里声音的感慨,耕牛才真正相信,这真的是棵神树,庇护着村庄,当然那个声音不是这样说的,他的原话大概是:这荒郊野岭,居然真有棵老掉牙的树妖。

是神树还是树妖都不重要,确实是树庇护了山村,防止了水土流失,改变了原来那黄沙遍地的艰苦环境,给了山村里的人,一条活路。

耕牛经常不顾村长的告诫,偷偷溜到后山去玩。岁数渐长,耕牛慢慢地,居然能听到神树说话了。六七个人才能抱住的神树,果然声音也是老爷爷的声音。神树告诉耕牛,自己自己老了,不久就会死去,让村里人快点搬家,否则一旦神树死去,这片山重回荒山野岭,可就不适合居住了!

虽然耕牛听了神树的画,将一切告诉了村长,反而被揍了一顿。虽然小孩子的话为此不可信,但村长特地带人跟着耕牛进山,只有耕牛能听见神树说话,别人什么也没听见,所以耕牛被揍了一顿后,村长还是没法凭着耕牛的短短几句话整村搬迁。

等到耕牛已经十四岁时,神树的声音更苍老了,连秋天落叶,都早了很多。虽然村里还是进山给围了草席保暖,来年开春还是冻死了一粗干分枝。

没事就拉村里的牛进山吃草的耕牛,这天也照旧牵牛进山了。

还没走到神树那。远远的,心里的声音就让耕牛趴下不要过去:树妖那边有修仙者,还不止一个。听了这话,耕牛反而加快了脚步往神树那边跑去。远远地就看到半空中有几个人围着神树在施法,耕牛想冲过去,却被激起的风浪倒刮出去。忍着一口血,耕牛继续往神树那边爬,却看到已经被斩断根部的神树,被吸至上空,而后消失不见,心里话说是被收进了空间里。

这时才有人发现了吐血的小孩——耕牛,风已经平息,爬起来的耕牛跑到神树根下,看着那个大坑和坑里的残枝断根,说不出话来,终于耕牛转过身开始骂那几个穿着华贵闪光白衣偏偏的人:为何要砍掉神树?

那些人只顾那眼斜看这个牧童:傻子,什么神树,不过是棵树妖罢了,专门蒙蔽你这种山野村夫,我们这可是除妖卫道!

耕牛快气死了:你们才是妖怪,神树庇护了我们村庄很多很多年,明明是神树,说着一口气提不上来,尽然气晕了过去。

那些人一看,什么小子,气性这么大,找到了牛给小孩扔到牛背上,送到山脚快进村也就走了。等到耕牛终于醒来,告诉村长神树被砍走的消息以后,一帮人打着火把上山,只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树坑,周围一个人也没有。村长当即就跪倒在坑边,一瞬间老了十多岁一样站不起来,神树没了,山村的庇护也没了!

众人心死回村,是夜大雨,没了神树的山承受不住这样的大雨,存不住这种程度的水,山洪爆发。。

被剑拍醒逃命的耕牛,看着即将陷入汪洋的村庄,实在没法就这么独自逃命,虽是孤儿无牵无挂,但受村庄共养14年,耕牛不愿独自苟活。

毕竟现在与耕牛一体双魂,重庚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个放牛娃死。打好招呼重庚占据主位,手握紫阳,艰难地将整个村庄给转移出山洼,扔到安全地带,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十四岁的身体承受不住昏迷倒了。泥水倾泻而下,势不可挡,耕牛也随波漂下。受天地制约的紫阳现在无法化人救命,急得团团转,最后只能挂着挂着裤腰带,给人提溜到水中的浮树上听天由命。

一夜暴雨,天明时匆匆赶来的调查者,只在原本的山脚处看到一个湖。昨夜此处妖光发作,魔力无限。恐妖邪作祟的儒风门客卿急急赶往此处,却没发现什么邪祟。只在新成形的湖中央一棵浮树上,找到一昏迷的少年,见人还昏迷着,只得将人带回儒风门。

经过诊治,很是好奇此少年为何没暴体而亡,按脉象来看,人类应该没法活着才对,但仔细检查,又只能确定这确实是个人。

儒风门家主南宫柳最近很是得意,只因得了一棵久受香火熏陶的树妖,虽然是多家修仙门派共猎而来,不能独占,但总算离神武又进了一步!

睡了半个月的耕牛终于缓缓苏醒,当时屋子里并没有人在,所以迷迷瞪瞪醒来的耕牛,记忆还在风雨山洪夜,想回想到底发生了什么,进了水的脑子只顾头痛欲裂,不给答案,心里的声音也没反应。

眼睛睁着头疼,耕牛只得又躺下闭目养神,这一觉又是到了晚上,闻着一阵饭香味,耕牛饿醒了过来。睁眼只看到一个身着和那日挖树人一样衣服的男子,正坐在桌边。坐起来的耕牛很生气,但是嗓子也哑着,所以只得瞪大了双眼看着那人。

眼见的少年醒来,那人放下碗筷走到床边,见少年很是防备与生气地看着自己,只得先解释一下。

听着那人说是从水中浮树上捡到自己,自己又昏迷找不到家,只能带回来。听说那个山脚成了湖,耕牛很伤心地哭了起来,哭着哭着肚子也哭了,好久没吃饭了。那人又介绍自己,叫什么楚晚宁是客卿什么的,然后就不说话了。耕牛只能自己下地去桌边准备吃饭,楚晚宁见状也过去一起吃饭,找吃后说。

菜都没吃,一连三碗米饭,又喝了两碗水,耕牛这才活了过来。有力气和楚晚宁说自己的现状,得知村子已经不在,没有重庚转移记忆的耕牛很难过自己没有家了,又身负重伤,只得接受了楚晚宁留下的提议。

耕牛在儒风门养好伤后,也打听清楚,知道楚晚宁还算是个好修仙者,挖树的人是家主和一堆别人家的家主。自己单干肯定是不行了,在心声的提示下,得知此人也为神木化形,耕牛开始跟着楚晚宁学习,因年纪相仿未正式拜师,只是楚晚宁嫌耕牛这个名字太土,给重获新生的耕牛改了名——重耕。

后来楚晚宁果然和南宫柳闹翻,离开了儒风门,重耕也跟着一起走了,救命之恩还未还完。两个人下山而来无处可去,就四处游荡,回了重耕老家那里一阵子,重耕又捡回紫阳。

兜兜转转,楚晚宁被死生之巅的薛尊主捡走,成了死生之巅的玉衡长老,重耕只得跟着楚晚宁上了山。

两年后的灵山大会,只剩根的神树认出重耕并认他为主,翅膀终于硬了的重耕,手持紫阳,在重庚的加持下暴走,将当初去挖树的所有门派的帮主挨个揍了个边,与整个修仙界闹翻后,堵着南宫柳往死里揍,楚晚宁看在曾经的恩情上出手阻拦,打红了眼的重耕,陈情当初神树与小小村庄的生死与共后,现在同为树木,楚晚宁居然阻拦,摘下玉佩与玉衡长老决裂而去。大会草草结束,等楚晚宁回到死生之巅时,重耕被众门派击杀的消息已经传来。等墨燃进门,楚晚宁膝下只有薛蒙师昧两徒。

鬼界天裂,修仙界受到重创,得知如此好消息的重耕结束闭关,挨个门派去看热闹,真巴不得这群修仙界的人都死光光!

终于到了死生之巅,今晚的死生之巅,甚是安静,居然没有守卫,好奇的重耕进门往山上去。

然后就看到了台阶上的血,以及背上趴着个人的楚晚宁。落到楚晚宁身旁,看着那人白衣乌漆麻黑,一堆破洞,蹲下身子,重耕缓缓开口:“堂堂玉衡长老,北斗仙尊,何至于此啊!”

听到曾经熟悉的声音,扭头看到一个应该是死人的重耕,重伤在身气血两虚的楚晚宁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仔细盯着楚晚宁等他反应的重耕,眼睁睁看着那人瞅了自己一眼就晕过去了,用紫阳戳了两下也没醒,只能叹了口气认命。

紫阳嫌弃这俩人身上脏,不肯驮。重耕只得将两人拦腰放在两肩上,扛被子一样给两个人扛起来就准备走,心里的声音大喊:“吐血了!楚晚宁吐血了!你会不会抱人,你这样扛还没上去人就没了!”

重耕放下一看,果然楚晚宁一嘴巴都是血,自己背上衣服都吐湿了,没办法,没吐血那个还是扛在肩上,楚晚宁只能抱猫一样一手揽着腿一手撑着脖子,就这样两人身上的伤口啥也崩开,给重耕活生生染成了草莓。多年不见,不知道楚晚宁有没有搬家的重耕扛抱着两人往红莲水榭而去。

到红莲水榭找到以前的长老住所,重耕进门就给两人扔到地上,看着自己被涂成西瓜瓤的衣服,重耕开柜门拿了一套楚晚宁的衣服就去屋后的温泉泡了个澡,换了套衣服。

体量见长,楚晚宁的衣服穿着有些短,重耕就没披外袍。看了看地上破破烂烂的楚晚宁和干净整洁的床,重耕不是很想给破烂扔床上。至于另一个人,不认识管那么多,看年纪估计是楚晚宁的徒弟。

仔细搂着楚晚宁,用给黄瓜洗澡又不能碰断小刺的仔细,重耕把楚晚宁洗干净拿外袍裹了放到床上。

曾经打理娇贵花草树木一样打理楚晚宁的重耕,仔细检查了一下楚晚宁,问紫阳,她是瘦了吧,怎么树还能缩水么?紫阳现在只是柄神剑,没法说话,倒是心里的声音说话了:“你是树,给人砍一身伤挖掉灵核你也长不大。”

看在曾经的情谊上,从屋子里找出伤药,拿毛刷沾了两瓶给楚晚宁全身上下除了头都刷遍,伤口才终于不流血,给人穿好衣服扔进被子里,重耕下床准备处理地上的人。

“呦?这个小娃娃被种了八苦长恨花!”重庚很是惊喜。

重耕:“八苦长恨花?这是什么花?我怎么不认识。”曾经为了还楚晚宁的救命之恩,重耕很是看了些《树经》《花经》什么的。

重庚:“这种吞噬记忆的魔花,可难养了,土育不活,水培不活,见天不活,见地不活,只有用人心为盆才能种植。这八苦长恨花的果,可是大补啊!”

“你想吃?”双眼凝神,神魂穿过肉体看着那小徒弟心脏上缠绕着些黑色根须的花骨朵儿,“那怎么让他开花结果?”

“威胁它!”

“威胁?这个花能听得懂人话?”

“当然,八苦长恨花可是以心为盆魂魄为土,魔血滴灌而成,当然懂人话!”

然后生生探进墨燃体内的魂魄化为魔蛟原型,紧紧缠绕着心脏,温声细语和魔花交谈:小花花,结个果给我看看!

心房蓬发出更多的花骨朵,却并不回话,甚至触须蠢蠢欲动,准备吞食掉送上门的魂魄。可惜魔蛟鳞片坚不可摧。

感知到魔花悄无声息的反抗,魔蛟笑了。迅速收紧身体,

在绞杀力一流的魔蛟的努力下,心脏上的花朵洋洋洒洒被勒了下来,只剩下顶端的几个花骨朵儿:还不开花结果,我可要放火烧你啦!

说完一口灼热的龙炎吐出来,火舌远远地小心翼翼地舔着花骨朵,魔花瑟瑟发抖,然后周围的几个花骨朵迅速枯萎,只剩下顶端一朵因为同根献祭,吸足了养分心血后已然含苞待放,不同于别的乌漆麻黑的花骨朵,缓缓绽放的这朵花,花瓣呈现出五彩斑斓的炫酷黑曜石光泽。

花开花落不过一瞬,花瓣飘落,一枚深青色的椭圆形果子缓缓长大,魔蛟用尾巴卷起刚刚勒下来的花用力一拧,花汁滴落心脏给这孤苗独果追肥,约莫长到大拇指长后停止,接着缓缓成熟,先青后红。最后黑的发紫。

见果实已经成熟,尾巴一卷就给这个果子扭了下来,然后从墨燃的体内取出了八苦长恨果。

看到果子,重庚开心极了,跃跃欲试准备下嘴。“这魔花种出来的魔果,不会有毒吧!我都没听说过”重耕有些疑惑。

“你看看养分,用修仙者的心血魂魄种出来的,当然是大补之物!尤其能修神补魂,我是魔界来的我当然知道。”

然后就见重耕拿着果子往楚晚宁嘴里怼,听着脑海里重庚的大喊大叫,重耕只得并指为剑将果一分为二,一半给了手腕上的重庚,吃下心心念念的大补之物重庚终于不说话,闭麦去调养神魂去了。

另一半继续怼这楚晚宁,可惜重伤之人实在是牙关紧锁,重耕最后是生喂进去。刚刚吃下去,楚晚宁那张白纸一样的脸上终于缓缓有了血色,这小破魔果残留的汁水还挺甜。

这一番折腾下来,天隐隐已经亮了。

给小徒弟拎过去涮涮水扔到隔壁屋,自己又洗了个澡,没衣服穿的重耕重新拿了一套楚晚宁的衣服穿上,乘着晨曦,大摇大摆走下死生之巅,扬长而去。

后来再听到楚晚宁的消息,已经是他那个小徒弟墨燃修邪术,灭宗门。屠尽儒风门,踏平孤月夜,自封踏仙帝君,囚禁了楚晚宁。

听到儒风门破门了,重耕开心地奖励了自己一个闭关,然后就被殃及鱼池了。

踏仙帝君变着法儿的折辱北斗仙尊,在死生之巅到处翻旧账搞破坏,然后在红莲水榭的前面一座山,发现了一座坟,终于让楚晚宁破防了。

挖坟开棺后,看着只葬了一块玉珏的衣冠冢,墨燃很奇怪楚晚宁的反应,这个连墓碑都没有立的坟到底有什么秘密?可惜楚晚宁死鸭子嘴硬,只能从别人身上下手了。

时至今日,楚晚宁还能记得那天夜里,重耕说的那句,“堂堂玉衡长老,北斗仙尊,何至于此啊!”醒来发现自己被收拾停当,墨燃也被安置好,楚晚宁还是有些开心的,到底重耕心善。

虽然并未收正式他为徒,相交三年,当日他叛出自己门下,又传言被击杀,尸骨无存,楚晚宁还是有些难过,拿着重耕走前扔下的玉珏,楚晚宁给立了一方衣冠冢以为心安!现在却被墨燃发现,只怕祸及与他,又想到重耕那个性子,只怕更不是善茬,墨燃未必是他对手,即使大半个修仙界都让墨燃搅和了,当年重耕却是孤身一人杀出重围,在重重忧虑中,墨燃到底是发现了些蛛丝马迹。

并未正式拜师,又是牧童出身,确实是修仙界有愧与那棵树,修炼不过两年就消失,又传闻被击杀尸骨无存,怪不得在修仙界一丝痕迹都不剩,楚晚宁25岁才来的墨燃,当然不知道也查不到半点消息。当年知道的诸位帮主差不多都死了,剩下的都是不知道的,销声匿迹,抹去一切,留下的只不过是谷回峰顶的那座衣冠冢。

至此,踏仙帝君才明白,原来大师兄,不是辈分,进门拜师的顺序,而是特定的一个人,一个身份,代表着他师尊的完美无缺面面俱到的大徒弟,怪不得,那年中秋,自己不过入门几年,众师兄师姐喝醉后的胡言论语偶有提及,所以师尊才训斥大师兄:不愧是大师兄,真是好一个 逆徒,混账!

大师兄也红着眼掷地有声:不如此,怎么当的师尊的大徒弟呢,不完美,不绝情,怎么配为大师兄。

也更是明白了,一直冷若冰霜的三师姐死前那句未完的:师~师~,唤的是师兄,而不是师尊。更是懂了为何到下葬,楚晚宁也没有同意的三师姐的临终所求,未让她葬在谷回峰。

原来当初背着自己回来的确实是师尊,不过第二日自己看到的莫名其妙恢复的师尊,原以为不过是他道法玄妙,自有乾坤瞒着,却原来,那日穿着师尊衣服从红莲水榭,一步一步走下宫阶出去的是谁了,就是谷回峰那个冢之中玉珏的主人。怨不得自己查不到,与其冒死泄露禁中语,不若瞒着自己前尘往事来的便宜。

可笑,原以为自己竟能敌过六合八荒花,却原来,自己不过是下一位大师兄罢了,更何况,连将死的楚晚宁都能救回,六合八荒花,也能为他结果。

自己不是来迟了,而且第一个开荒建城的人,早已经将这片领地刻下家徽,自己原以为的拓荒,不过是重建而已。

派人去寻这个人,虽然是大海捞针,今时不同往日,踏仙帝君一挥手,自有手底下的人去做,历尽波折终于在儒风门附近一座荒山上的荒洞中找到了正在闭关的人。

由于墨燃并未吩咐要如何处置,找到人的手下并不知道该杀该埋,只能将人给原样连床抬回来。看着一群废物找回来的端坐跟个石像一样的人,墨燃气不打一出来,命令放到红莲水榭的房间里以后,就匆匆去寻楚晚宁来。

看到重耕的楚晚宁,叹了口气,只握着玉珏并不说话,就算墨燃什么都知道,他还是想问,楚晚宁的嘴比死鸭子还硬,见墨燃提剑准备伤人,楚晚宁只得召出天问阻拦,然后就被墨燃轻飘飘地夺过去,没被天问少抽的墨燃,提着天问就向塌上那人抽去。

离人一尺远天问自己就停下,“怎么?原来师尊的天问,居然也认识他么?”楚晚宁自然不愿意应声告诉他实情,墨燃不愿意就此打住,还在纠缠不休。

一番争论,在塌上端坐的人,终于被吵醒,睫毛轻颤,缓缓睁眼,看了看周遭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是在是不解?“怎么用天问对着我?身为修士,难道不懂灵剑无法弑主么?”声音尽管沙哑,言辞却异常端正,重耕心里想着,“这黑炭不知道那棵神树认我为主,这些从上面卸下来的神武虽然各自有主,也都以我为尊不能损伤么?”

墨燃听到弑主先是一愣,继而一震,便是趔趄着快要倒下,一口气上不来一口血咽不下。楚晚宁不敢看重耕的脸,只自顾着拉走了墨燃,塌上之人,见无人解惑,便又默默闭上眼,调节内息,恢复灵力。

入夜,得到消息的众多死生之巅的徒弟,终于在惶恐不安中赶来,一群人又围坐在屋中,包括已经顺好气的踏仙帝君,和被他强行拉来的玉衡长老。

只见那人终于完成了小周天运行,睁开眼,一屋子,有不少的眼熟之人,正要开口追问早间的问题,却又看见大部分人都是坐着,突然就拧紧了眉毛:“不过区区二十年,议事的规矩就忘了?”

那人此言一出,不怒而威。周围几个年岁大的,包括大师兄,仿佛什么被陈年旧景吓到一般,就直直站了起来!

“我说过多少遍了,议事之时,师尊坐着,徒弟站着,无规律不成方圆,你们懂么?”坐问者手持绿枝,对面一群人慢慢站了起来,有行动稍慢的,天问就抽过来了!

见到几位师兄师姐都站的笔直,剩下的也慢慢站了起来,现场只剩下两个人,行动不便的楚晚宁,心气不顺的墨燃。

眼睛在两人身上扫了一回,缓缓坐正,双手灵光一闪,身上那楚晚宁的旧衣就已经换了一套,脚踩在地上,重耕这才转了转脖子继续说话:“我和你们缘分已尽,话不多说,我不想问为什么打断我闭关,就此别过,无缘别见。”说完站起身就要出门而去,楚晚宁张口欲言又止,抬手又落下,终是只默默看着人离去的背影,周围人也无人敢出声,重耕脚已经抬起快跨过门槛,门外守卫欲拦,被一眼吓退。背后墨燃拿着不归就扑上来,未近身,就被重耕拿着紫阳给劈回去,紫阳神兵利器,自然不是这小小一方世界的神武所能抗衡的。踏仙帝君倒飞回去,楚晚宁接住了他,上午那口咽下去的血终于还是喷了出来。

重耕看着吐血的墨燃,对着楚晚宁说了一句:“玉衡长老现在,这种欺师灭祖的徒弟都收了?”神色淡然,语气中的嫌弃却溢于言表,说完直接御剑而去,一屋子里,楚晚宁还在刚刚那句话的余韵中久久不能自已。剩下的人,默默地都退出去了。

在然后,踏仙帝君跑出去的人,回来回禀,那人在那座荒山上,化树仙逝了。亲眼见的天雷滚滚,然后那人执剑召雷被劈的灰飞烟灭,一身血肉落地成树,那座荒山又绿了起来。墨燃亲自去看过,确实满山都是树,心气还是不顺的他下令放火烧山,偏偏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三烧三长,最终置之不理。

终于历劫回来的司法天君,不记得历劫时的事,休假回来心情很好;紫阳下界玩了一遭。心情也很好;当初的伤都修复的差不多了,重庚的心情更好。

然后司法天君的好心情第二日上朝就没了,锦觅终于还是从忘川跑去了魔界,虽然在润玉的加持下,忘川的冤魂超度的差不多了,可是主犯跑了。

怕再一再二的司法天君加强了翼渺洲的守备,还亲自过去巡查了一圈,诸位芳主不愧是芳主,种地果然是一把好手。

刚刚回天界,还没坐下,司法天君又被天帝陛下召去商议。锦觅旭凤魔界大婚,受刺激的穗禾公主吞陨丹暴揍了夫妻二人一顿后,领鸟族来降天界,希望能回到翼渺洲。而润玉则准备趁着魔界元气大伤,趁他病要他命,开启天魔大战,抢回他的天妃。召司法天君前来商议,一是翼渺洲现在在司法府手中,天帝陛下准备派司法天君前去受降鸟族,二则花界需要准备好粮草。

润玉的安排详细又漫长,听得司法天君头晕眼花,刚刚准备下去花界,西天门又来报:一个下界的生魂不知为何飘上西天门,被正在西天门口的紫阳捡到了。气鼓鼓的司法天君赶到的时候,那生魂缩成一团靠着紫阳的腰坠——也不知道谁送的剑穗玉佩。

“这种事,上报天帝就好,找我没用”忙着去花界的司法天君不作他想,牵着紫阳就走,那生魂还欲追被天兵看守,往七政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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